想说的话(1)
这两天忽然很想读沈从文的文字,读到《遥夜集》:“到这世上,我把被爱的一切外缘,早已挫折消失殆尽了!我那能再振勇气多看你一眼?”良久,不愿卒读,这样的文字,我不该再读,唯“当用一旺清泪为酹”了。
两个月来,很颓废很颓废,不再有一丝上进的气力,很怕再蹈覆辙,不能应酬为生存而进行的残酷游戏,好想好想躺在床上,一动不动,不管天昏地暗,睡他一年半载,但这毕竟是白日梦而已,早上催人起床的手机铃一响,就得拖上半病的身躯,挤上公交车。
我不是为了哭诉我如何迷茫,如何难过,迷茫、难过诚然有之,但我们都已过了游戏感情的年龄,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打算自己的以后才是。
还记得刚认识你,乃至毕业工作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一直不过是一个书呆子,对我而言除了书还是书,直到非典那年出的一些事情,让我开始有了新的打算。
还记得吗?那次请我吃鸿门宴,你一定记得,因为是唯一一回你掏钱请我吃饭吧。而后,就是我搬来鼓楼,紧接着就是非典。
那件事发生在十月初,你非典回来后我只见过你一次,还没有从鸿门宴而颓废的阴影下走出来,那一天,我和马巨松去赴他的同学会,人大多认识,所以我也就去了,到南城一个我半点不熟悉的地方。
大家都多少有点喝醉了,竟然没有人发现我落单。
我走出酒店,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,凭着一点点记忆,去找回家的车站。可能因为冷风吹后酒劲上来,我只记得恍惚碰到几个保安,拦住了我,问我去哪里,隐约听到有人骂:这是个酒鬼!而后什么也不记得……
醒来的时候,躺在车站的路边,天已经蒙蒙亮。十月的清晨,很凉很凉,我只穿着单衣,醉得动弹不了身体,蜷缩在地上。
不知多久,来了一个大爷,给了我一件衣裳、一双拖鞋,叫我穿上,并且要给我二十块钱,让我去买吃的。那时的我,根本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情,使劲对他解释:我有钱,我没有关系,拒绝了他的钱,但我还是穿上了衣服——很暖和,慢慢地,我开始明白清醒过来。——我身上的钱包、手机、包括证件都不见了,还有我的鞋。——我是一个与乞丐无异的酒鬼!
我在另一只口袋里,找到了剩下的十几块钱,迷迷糊糊地回的家。
这件事情对我触动很大,老人的样子我当时就看得不甚清楚,但那件衣服我一直没有扔,我想让它时时警告自己,我与醉卧街头的酒鬼只一步之遥。
我总是喜欢在开心的时候喝酒,心情坏的时候决不敢碰一下酒杯,因为我害怕自己会醉倒在冬天的街头,人总有一死,可以死于意外,或者死于非典,那是不可阻挡的无常,但这种死法,太卑微,太可怜,我不可以这样死。但是,无论将自己的心事隐藏多深,酒精都可以让它燃烧,这两年,身体坏到几乎到了逢喝必醉的境地,。
我一次次庆幸自己还能完好的醒来,但不会每次都这般幸运,命运之神从未眷顾过我。
在我住鼓楼的日子里,每次去你学校或者超市的路上,都要经过一家摆着旧书的院子,卖书的老人很清瘦,瘸着腿,行动迟缓,年纪大的缘故吧,说话都说已不清楚了,要靠邻居帮我们解释。但是当你拿起英语书,他跟你解释英语的时候,却吐字清晰,让人惊讶。邻居告诉我们,他原来是北外的教授。
这个还是满脸书卷气的老头,他年轻的时候,在那样一个年代,必定是才华横溢的吧。但如今,却只能靠邻居照顾,孑然一身,陪着他的只有满屋子的书。
很茫然!为老人的晚境,也为自己的将来。
我从来未如此害怕自己的未来……
不错,那时的我,要想跟你在一起,真正是白日做梦!除非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改变,有能力去承担两个人生活的艰辛,那样也许还有希望。
你不会改变,那么改变的人只有我,或者我选择放弃!
我们骑车去宁波菜馆吃饭,你说怕我会拖你后腿,问我怎么打算。那时,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,但我回答不了你,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,能走得多远,毕竟我从小便不识五榖,不事生产。
那次吃饭以后,我便换了工作,之间只有两个星期。从图书编辑换成了技术工程师,一开始,走的很迷茫,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离你越来越近,还是越走越远,所以,也走的很慢,害怕离你太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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